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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萸]

题前
——摘自日记
在梦里常常同诗神碰面
那表情总是：
呆怔泪眼伴着强装的笑容
A
1、
我是华夏古林攀援的
最后身影
我是有巢氏手出的
第一道篱排
2、
我是沾在神农舌尖的
第一粒菽籽
我是翻耕山林泽国的
永恒的镐耒
3、
我是南海万顷惊涛中
易满易足的
耶美人捕鱼小舟
我是江湖泥淤中碇泊保全的
千载楠簰
4、
我是古铜锈绿的件件鼎钵
我是老态骨突的黄陵古柏
5、
我是痕迹斑驳的峭壁崖刻
我是卷耳剥落的宫院青苔
6、
我是仗剑披风煞有介事
念念有词
为君永寿祈祷的
神秘老道
我是盘膝合掌正襟危坐
呢喃梦语
替民超度热情的
黠慧如来
7、
因此，我便是——
幽秘圣伟的晨钟暮鼓
袅娜弥散的香烛烟霭
8、
啊！我乃是叨念历史繁华的
梦怀的展开……
B
9、
不！我是——
是风、是火，是雷、是电
是刮倒老君炉的狂飙
我是为两千年活佛
洗肝涮肺的
随心红雨
我是震断一百世纪昏聩的
嚆嚆轰雷
我乃是革命建设者
破釜沉舟破坏的
王牌……
C
10、
………
难道真过去了？
那大红大火的时代
虔诚的俯伏
练就了一对结痂的膝盖
膝盖下铺垫的一片古荒世界
搭般有天狗
以它高翘的毛尾
从飘洒在世界的
污泥浊水蘸留了一穗
珍贵的谷麦
11、
于是突然振想，我应是——
滚动在末冬干漠天空的
喑喑春雷
春雷曳引来的淅淅春雨
春雨浸润成的习习春风
春风薰拂下苏醒的茸茸春芽
和春雷、春雨、春风
关于
春芽的嫩绿的
梦
D
12、
我是古老大地
绿梦般温馨的
现实中
一棵沉思的
苦艾
……
1981年除夕改成于南昌。

[野萸]

真不知是怎么弄的.传上来后会改变原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