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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疯狂》十五、旧酷刑的新使手都是不凡的发明创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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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总目录 -> 浪迹天涯——野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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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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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1-21 周二, 下午9:42    标题: [连载]《疯狂》十五、旧酷刑的新使手都是不凡的发明创造家 引用回复

十五、旧酷刑的新使手都是不凡的发明创造家 ——千滴血之二

57
夜半。逞了整天威风的刑讯室怕都累得够呛,可牛生仍遵吩咐,拦下收手要走的勇忠和贵庆。
“伙计哥,还有道菜特意照顾你两个享用。怎么样,我够味吧!”
“还有趟财路呀!”勇忠只要听到有钱、是现钱,就捋手捋脚,摩拳擦掌,“加班费好多?”

“就一个,给你们每人五块;看,我这院长出手多大方!”
“就一个吗,没说的,干!”勇忠捋袖叉腰,就等行动。想想,不觉过疑:
“都半夜过深,是哪个须这么急着办?”
“白玉。”装着收拾整理,一直没抬头开声的五生让嘴唇松松,漏出这两个字。似乎有好无奈。几场对阵都没达预期目的,他生怕被际炳申斥无能;经再三请示,得到明白无误的答复,决定使出刑讯室这手最厉害的来了。

“她嘛……”贵庆迟疑地。同勇忠对对眼色,支吾道:
“每人不加到十块,我情愿让出这趟财路。”
“你妈妈的,哪、哪开这么大个吞口!”
牛生眼一鼓,就要发作。被五生制止了。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哪,心比天高!好,你要十块就给你十块,我好说话吧!”五生一面就掏钱现付。“因为她关系重大,不便让别的散角掺入;只限常委圈子,并由院长亲自挂帅。”

贵庆见钱上手,心里“咚!”坠沉,不好说别的了。勇忠接过他那张“工农兵”,欢天喜地,忙送去伙房,交正为他们舞夜宵的老婆刘山姑收好;顺路就去竹荫堂带了白玉来。

自当初让贵庆领进去,五生把白玉单独留在竹荫堂,除了必须他到场的其它个别重点对象偶尔占去点时间,他就整日整夜同她在那磨蹭。白玉也利用这种机会,苦口婆心地规劝。但双方都收获的失望。于对手如此冥顽不灵,一个是恨,恨昔日那么体谅人的老师不肯通窍,不再次为学生的前程着想;一个是惋惜,惋惜眼前的孩子徒具聪明脑瓜,甘心装个卑劣灵魂。现在看来是用决斗分胜负了。

见白玉进来后,眼不停地扫视,五生禁不住虚怯发慌;他摆副骑虎难下的模样,硬着头皮:
“请你来这,换个环境,还是劝你交待,泪竹诗话藏哪?纵然信你所说,还没动笔,但资料准备应是有的,这是一;其二、李晓的文稿一定由你汇集整理收存,你也一定为避前段时间破四旧搜查而转移了,转去了哪?三、连泪竹诗稿也不翼而飞,你暗中指使谁做的贼?四、必须继续揭发周如洪伙同任真叛卖游击队、残酷枪杀革命战士的罪行;五、你在《推背图》案中的位置及……。一齐交待彻底,也算你立了新功,我们便仍可携手革命!”

继续揭发?此地无银三百两!对此从没开过口,何来继续揭发?白玉如受乱箭穿心,苦笑不语。——关于诗话,嗯,一点一滴记下的倏忽闪念倒是有的,那就散在三十年来的日记册页,你们肯定抄去了,但你们析不出来!甚至到了手的诗稿都给搞丢了,我现在说说的又有何用?不错,我确曾与吕素园有过接触与交流,为泪竹诗稿,为诗话材料,可是推背图!反共救国军!你们要栽谁什么帽子就栽好了,随你们的便吧!

她把抄家也理解得太“革命”,她总是度人如己:正大光明。抄家的人一些儿也不懂抄其重点,要么他们心目中的重点只在那些能吃能用能穿的;别的,奉了令,就对号找找。而于那一大箱日记笔记,只认作当老师者讲究遵孔重文敬惜字纸、凑一起才去焚香塔焚烧的废簿子;当时并没抄走,只撒得满屋,到后接到电话要收时,却发现已没有了。

“你们要的这些,我的确拿不出,请谅解。至于干革命,这是我的终生选择。”
“好啊你!”牛生吼道,手凶恶地扬起竹节鞭,把白玉身后那板壁抽得啪啪乱叫,震得屋宇簌簌簌往下掉灰:
“晓得你家公家婆都是土匪吗!竺辉农是无恶不作的江湖大盗,刘芳男是心肠冷酷的土匪婆!”

白玉眉一蹙,脸上映过阴云;想驳,没驳:跟这种人理论,是白费唇舌。
叭!叭叭!弹力十足的竹片子急雨般拍打地头,弹起阵阵灰雾外,还从灰下潮霉的地底夹起一条条泥条。
“你男人李晓那个土匪崽子呢?”勇忠故意拖成长腔。满脸横肉一鼓一鼓,似笑非笑地盯着白玉,手中的竹钉榔头朝樟木桌面猛磕重捣,一捣一块筛子眼似的小孔。

羞辱、折损,故意侮谩你的人格,伤害你的自尊。这下马威首要把你作为人的一切践踏得面目全非,一撇不存。
“希望态度庄重些。也该注意,莫让话语把嘴弄脏了。”白玉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还有你本人:怎样卖身投靠资本家,怎样受命钻进革命队伍、编泪竹诗稿毒害青年男女、贩卖刘少奇‘三自一包’、唆使杨山泉搞变相分田单干,怎样……”五生嗫嗫嚅嚅。
“事实是非,都在众人眼皮底下。在竹荫堂谈过,到这来也还是那样。要说,你不已全编好落档了吗!”

“那、那你、你是承认了?”
贵庆不由一喜,他还记得,那次课堂上肚子痛突然发作,是这个老师背着,一步一颤地送卫生院看医生,之后又一步一颤送他回家。那当儿,老师也刚患了一场重病出来,尚未全康复,精神与体力都虚弱极了,嘘嘘喘喘地,讲课都好吃力。想起这来,他也感到在刑讯室报答老师太不合适。因此才漫天要价,要求加倍补贴,原以为五生牛生不会答应,就好托故走开。谁知五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爽快,并当场掏钱!他不敢硬走。接过钱,硬着头皮顶。见白玉进门,他好难堪。不好意思地,先龟缩一边。晓得这道菜不爽口呀。不想老师还是从前那样地体谅人,让他容容易易就赚到张“工农兵”。听白玉那么一说,赶忙丢下手里的一大把竹签子,忙不赢去五生手里取来所有材料,小心地递给老师:

“那你签字,画押,好啵?”
大喜过望紧接的是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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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1-21 周二, 下午9:45    标题: 引用回复

58
“仍然如你们所写,但我实非顽固不化——我不会承认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更不赞同你们这种捕风捉影、随意编造的栽诬。”
“你敢蔑视竹园贫下中农最高法院判你的罪行!你藐视我?!”牛生像疯狗狂吠。

白玉悲怜地笑笑,原宥他愚蠢的张狂,更惋惜他无知卖大。要让无知变得稍有点常识,必得有可能的条件,需要时间,尤其不是这种环境和气氛。
这时,局促一旁的五生仿佛陡地想到另外有事,向牛生打个招呼:“ 我那头还有些材料须拢一拢,胡主任等着要;这里就交给最高法院院长你啦!”自顾脱身匆匆而去。

对着那很快消失了五生背影的门空,勇忠懵懂,贵庆迷茫;倒是还没从忿忿然中抽出神的牛生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不屑地撇撇嘴,耻道:
“猾头!又溜号……哼,这回是抢先溜勾子表功去了,妈妈的!”
“你认不认?可莫把我们的耐性当作怕你。”勇忠只求尽快解决问题,威胁白玉道:“敬酒不吃,罚酒就难下喉的咧!”

白玉自己也说不清此刻是何种心境。虽有点晕眩,总算还自持住了;还是黑板前那副仪态,耐烦地开导,耐心地启发:
“做人得有颗自己的脑子,心得摆正。听别人讲,看别人做,得想想对还是错、好还是坏,要自己做什么,更该想想清做得做不得,想想影响、及可能的后果。你们都年轻,应常动脑筋,学会分辩是非,凡事都问个为什么。”

莫非牛生也还存有一线天良?听白玉这一说,不仅赶忙阻止了要发作的勇忠,自己还颇带愧色地勾了头。
“是啊,我也晓得自己头脑太简单。怪都怪过苦日子时耶苦死在水库,娘饿死在屋,丢下我没受够管教;加上于家口粮标准低,分配差,都快二十五岁,也收不上亲来管束。光棍汉,放荡惯,生出许多怪习气,唉!”

“会这么想就好。”白玉,这个愿天下个个向善良的贤师慈母,总是以自己的忠厚心眼度量并规劝于人,“从现在起,扎实做,把生产队集体经济搞上去,不管成家、立业,都不迟的。”
牛生喜上眉梢,趁机粘拢:
“就想请你帮忙哩。我们先把先头种种丢开,那我都可担保没事。只是,你也担个保,答应把明英嫁我。”

神仙也料不到木头脑壳的牛生能在这种场合来这么一手。即便不讲乘人之危敲诈,这也是生意人的老奸巨猾。白玉暗暗讶奇。她自不知,这乃是际炳出的主意、五生帮着谋划的。他们都知白玉与人为善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只要有向善苗头就尽力培育。为了一些他们不便出面的罪恶勾当有人替身,他们需要笼络牛生;而更重要者,一旦白玉在环境胁迫下松了这个口,也表明她的心还可活动。这是个很有价值的缺口。牛生都讲着五生教的原话,背的一字不差,也说明他脑袋瓜并不真笨,听一遍二遍便记牢了。有如此记性,倘若遇上较合适的社会环境、社会风气与比较好的家庭状况,得到好的调教,他也会走正道。白玉更不知那幕后又幕后的隐密,也无意往种种去猜想。她略楞了一楞,才说:

“牛生,我的事可不能同你、尤其不该同明英扯拢。这不是圩上,卖鸡卖鸭得了钱,可买煤油,也可扯布。而且,你也晓得,我们只是同堂屋住,尽管带了她姐弟几年,毕竟不是她亲妈妈。论宗亲家族,比文革反修还疏。她有亲舅。更何况她同三生老师已打了结婚证的,就算没订婚,她的亲事也轮不到我作主。”
亏得牛生还耐着性子听完。他的面孔急剧地丑恶起来,复原成要斗角的野牛,呼呼地喘着,好像肚里那股邪火马上就要冲天。

“好啊,给你好脸不要,想必要尝尝牛老倌脚筋的味道?实话再讲一道,五分钟,还候你五分钟,一要认罪服法,二要——”
“话讲得很透了。”白玉只好再次失望。她难过,就像母亲没法矫正走上了歧途的浪子。

“告诉你,”仍然略带愧赧的贵庆吞吞吐吐地:
“竺家家牢那套东西,怪你们土改时没搜出来毁掉,现在又都搬出来用了。对付他的弟兄子侄,以及贫下中农败类,还管用得很。依我看……我看还是想想清楚、想想清楚的好。”

沉默。白玉试着观观山风。这间肖河生住了十多年的房间,他重新开过的朝外大窗,窗门封得严严实实。夜黑如漆。一豆煤油灯照着面前这三个,把他们的影子塞满了整房间。看不太清影子隐着些什么,眼前这三张拉得长长的又阴又黯的脸,那冷酷、狞恶,活像了阴曹地府的催命判官、勾魂恶无常,好吓人!
“你怎么说?快开口!”

如狼嚎鬼叫,好恐怖。白玉貌似麻木了,举手缓缓地撩开罩住眼角的散发:
“翻出竺宏那套私刑来对付今天的群众,这是非法的!”
空咚!丧心病狂的牛生猛不丁出手,把白玉推倒,紧接着勇忠上前绑了,贵庆则把房门插死。

“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念念,突觉有点不对头,怕错了序,牛生赶紧结住口。惶恐地,瞄瞄身旁俩伙伴,生怕他们立马就抓他辫子。还好,他们都一副不曾留意到的神态。他这才揩干吓出的冷汗。从头来过一道之后:

“她讲我们非法,我们干的就最革命,她既然要当花岗岩脑袋……”
“是呀白玉,还是莫自逞花岗岩脑袋好!”勇忠揪住她的头发往后狠命一顿,把紧不放了。满脸横肉鼓颤:“我不光会杀猪剐牛,打石头也满在行!”
“你想尝什么味道?”面目越变越奇丑的牛生使劲抽起她的下巴,死盯着她,怪笑道:

“想玩哪几样家伙?竺宏那套竹刑具,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后生之身,在早前的十几二十余个小时里反戈一击,算为革命立了大功,挖出一个庞大的反革命特务组织。而对你,你曾打过竺宏,所以我们还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也为不给你反咬成替竺宏报复你也。怎,那——”
勇忠抢口数下:

“那高低杠脚铺的竹钉床可胜过你当年踩过的皂角刺床;要打秋,我最会装倒吊秋;你闭了痧,贵庆手里的竹片把夹痧最吃皮;痧太重,要放血,我这狼牙榔头一扎三十六个麻眼儿冒血,好有效的;要挠痒,竹笞太小换铁牛篦;饿了,给你烙饼,灶里火烫柴头铁烙都现成;累了,乏了,想歇口气,篾丝丝一把杂着头发绞紧挂起,等你悠啊悠地自自在在歇个够。还有,你仍可要求睡麻凉的竹钉凉床;或者睡不着,就躲进马蜂或臭蚂蚁桶,先听听催眠歌!”

他一路数来,见牛生在一旁急的干瞪眼,忙邀拢来,两个轮流解释。
“那高低杠——”
“是我这笨木匠手艺。”偏一旁的贵庆不得不应声似地,“杠子上栽满了分把两分长棱角分明的竹钉,一抓准满手出血。”

“又胀又疼。但你不敢放手。若跌落,就栽在了我铺的竹钉床头。”总算轮到他牛老倌。急而显结巴,“跌伤后背倒没什么,屁股墩是死肉嘛;倘仆面而下就不好讲喽。哪天等李晓察觉那块地方有烂疤,不捶死你个偷马老公的坏婆娘才怪!”
“下流畜生!”

“那倒吊秋并不合你身份。老师嘛,让衣服翻开露出肚皮和奶子,究竟不雅。顾你面子,装扁担秋吧,把两手扯平同身子成十字,绑上扁担吊起,送啊送,送你荡悠悠——”

“我送,狼牙榔头比狼牙棒好,”粗野的勇忠装成要下流还很为难,“抵肚子,推屁股,千万莫怪我轻薄,我有老婆既年轻又比你肥壮;但革命需要,轮到了,身不由己,也得搞搞。”

“解你下秋还得我来。搂着抱着,一拖几扯,要松索结,手脚不空只得用嘴,二十五岁从老牛婆过干瘾,我这人那,人虽奇丑却又相当怕丑——”
“无耻!流氓!”
“莫忙。那竹片把抽痧,不怕你笑话,一分厚青篾片扎一大把,打下去弹开点点,提起时夹的紧紧,吃肉吃皮不只放痧了,打到哪,哪里开血花,哪处骨头麻!”

“残忍,野蛮!”
“抓痒么?铁牛篦新磨开的篦齿扭扭偏,不光止痒,过皮抽丝,挂肉得条,好下肉丝面做夜宵。”
“惨无人道!”
“你道惨?我们好比做耍子消闲哩。你口干么,现成有翻天辣椒汤;鼻孔进肺,包呛得你五脏六腑血淋淋通畅。”
“野兽!魔鬼!”

“是野的,木的。你想要电老虎啦,钢手铐铁脚镣这类的洋货,着实拿不出。这里的竹木颈枷,竹木脚夹,手拶,土老虎凳……就齐扎。”
“最好什么都不要,干脆当你是个球,供我们练脚劲。一脚送来一脚送去,脚趾头也长眼睛,专找那地方欺,就怕你老瘾上来,痒得难受,紧粘住纠缠。”
“禽兽!……”
“怪我们不讲人话?好,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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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1-21 周二, 下午9:47    标题: 引用回复

59
“于学财先拔毛后又上夹板,怪他平日嘻皮笑脸老不正经,装疯卖傻骂人。一个老地主充什么能,笑这个犁田间子牵间子,那个耙的岭是岭头潭是潭坑,吃屎都没人按脑壳。这回好,专有我们按他脑壳,他说那屎是甜的。”

“反手秋,吊脚秋;杨柱生荡了个够。他梦想回去资本主义天堂,害我贫下中农吃二遍苦、受二遭罪,没门!断了他伸向社会主义的黑手,短了他返回梦社会的脚筋,灭了他放债逼债的黑心肺!”
“竺和民太不自量,胆敢同革命造反干部争风。他续他老子阴魂,承他叔子衣钵,一意反扑,等待变天复辟走运。贫下中农哪容得他如此放肆,且等先送他过过人间炼狱瘾!”
………

就这么,学着戏台上花子骂相的腔口,你一段我一节地,他们数着莲花落,好生韵味!看来那些已是他们驾轻就熟的手艺了。虽然他们整人的师传并不自今日始,而那旧社会的酷刑让他们用来,不仅得心应手,硬还有其空前绝顶的发明创造,有其花样翻新的发现发展。群众专政乃最高指示,谁也不敢异议微言;因而他们的整人才智可以最充分最辉煌地发挥。

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肆行无忌。比如那叫人齿冷发指的淫刑,他们先头的淫邪说道并非山野鄙戏,只他们暂未付诸行而已。白玉到这来后的这刻之竹荫堂,正由一伙牛马样畜生以提审为名,弄进几个芳龄少女供轮番泄欲;那里已成了一伙禽兽不如的淫魔任意糟践鲜花的、野蛮而秽恶的场所,那个牛生自以为猜到了其去向的五生,就正在那行使他一大头“开苞”的特权!

酷刑惨绝人寰,骇人听闻。他们说来如唱,快活、开心,平淡不奇。然旁人只要还能听能感,谁不为之胆颤骨栗?首先摧垮你的意态,磨你精神崩溃,失去自持力,然后再摆布你。

这时,被推搡栽倒,一直被勇忠揪紧头发、反扣双手拖掼在地的白玉才看清了:给这三个鬼魅影子遮住的房里,竺家一户私牢的那套刑具加上新制的竹刑具,一样样都给用得血糊糊。可怕啊,相形之下,传说中的地狱也比这光明百倍、文明百倍。这个惯于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从不惧生死的女游击队员,这时也禁不住连连冷战。她不得不闭上眼,意守丹田,勉力摒除和抗御已产生或将产生的一切杂念,竭力镇定,呼吸总算保持了平匀。

“说,李晓文稿,他的后台!你准备的资料都转移去了哪里!当然,你可以抗拒不讲,可是我们也晓得的。坦白从宽。坦白了的话……”
手被反扣在后,没法合什。闭目,没法塞听;耳里让进那片竹林箫飒,幽细绵茫,幻而成一片蜂语嘤嘤,和宁怡静。心静得如深潭,纹丝不动。
“怎么办?”

“看来得耍耍真的。”
“女人最顾张脸,最忌破脸,先搞丑这张还算漂亮的昨日黄花的脸蛋来?”
“别,别,不可!”主动代五生坐上记录位的贵庆急忙插嘴,“好像听于副主任说,胡主任交代过,对她,只要还有一线可挽救的希望,兴许……”
虽是情急瞎编,还不算假腥腥。贵庆内里尚有一丝天良未泯,他作劲替老师推挡。

“那,坏她只手或脚?”
“对,折她条腿,断条手臂,看她练自幼年的金刚功还管用不管用?”
“我们要的是文稿,是李晓的后台!”——算难为贵庆了。
“这,这怎么办?不给吃点苦头,她——”
“你呀你,不先废她功夫,你什么苦头能坏得了她?!”
“没说的,先废功夫,怎,先砖头打打垒?”

贵庆张口结舌哑着,他惶急。然无计可施。
“对,对准她肚脐气门,打她个——”
“是呀,是呀,接着用打棍杵胸口,看她里头算铁心还是石心,看杵出的血冷还是热!”
不是搞精神威慑了。讨论定案,喝口茶,运好气,牛生和勇忠,一人一回,一手一颗砖头,眼圆鼓鼓眨都不眨,凶残地,只管朝斜卧在地的白玉砸,继而两根打棍向着她的心窝连连重杵!

贵庆不忍看,低下头装铺纸笔,准备记录。对这个老师,他没法像对别人一样地凶狠下手。当时派上头,推不脱又不敢擅走;先头阻了他们破脸断手脚,自也认为尽了心力,而对紧跟而来的这么两套更残暴恶毒的,他已没法再排解。束手无策。情急间,也只想出赶紧出面逼问,以应付危局。
“说,文稿,后台!说了,我们便是战友哩!”

四颗半大砖头沉狠地打在肚脐,第一颗第二颗都暗中运上气挺住了,可是第三颗,牛生先扬扬手做了个虚势骗她,紧接着掷来才是实劲。当真破了气功。加上紧跟来勇忠的第四颗,那内里肝肠一定被砸成肉糜了;白玉已经经不起接着心窝又挨上两下狠毒的冲杵,她再受不了,惨叫一声,喷出口血,耳里只剩了绵细如无的幻涛,血从咬紧的唇角溢出,一线线似不得止了。

“嗯,这血虽红而不太热。想必肚里没货,得给填把柴火,”牛生奸笑着,恶劣地吩咐勇忠:
“去,叫你老婆做碗翻天辣椒汤来!”
刘山姑麻利得出奇。勇忠还特意向汤面撒添一把朝天椒干末。
“白……玉,”贵庆差点叫出“老师”二字,他先把勇忠稍挡一边,“这鼻孔灌辣椒汤的罪,……你,你还是,还是——”

可能她也给砸聋了,连睫毛都没张一张。
一刻之后,或主动积极或无奈地,三个忙开。勇忠绑人格外在行,他把白玉反剪的双手几乎抽上了后颈根,还逼她直直跪好;牛生一手揪她头发往后顿,强使她仰起脸,另只手将块布蒙住她眼鼻,“削个灌牛的竹筒来!”

勇忠一楞,有一会才领会:鼻孔封死,虽从嘴灌,除非你不吸不呼;只要稍吸呼,那心肝、肺、肠、五脏六腑,就会同时呛进辣椒水,叫你火烧全身!他连连欢呼:
“妙,妙,绝顶厉害的发明创造,实在妙!”
“如何?文稿,后台,别等泪竹变作血竹?”
沉默,双目紧闭。沉默在此刻是金子。

“灌,灌!灌!!”牛生一叠声喊叫,用矛尖硬撬开白玉咬紧的牙关,插进灌牛竹筒。
贵庆托碗的手在打抖。他不敢看,扭开脸;碗颤颤着倾斜了,辣椒水点点连线滴在竹筒,流到舌尖,辣得舌尖蹦跳;溜下喉咙,烧的咽喉着火,呛下胃肺,呛得白玉“啊啊咳咳”,猛烈耸动;浑身都烧起了熊熊烈火;尽管勇忠凶狠地控住后背,挟住肩腕,牛生扳住头额,也一猛冲震起,差点带他们掀倒!牛生愠怒,索性抢过碗猛灌,连碗也封在那张急剧变色的脸上。只听得好尖厉的惨叫,一大阵猛烈的震颤后,七孔流血的白玉昏死过去了。

“嘿嘿,她装睡哩!一整天点事没做就偷懒?没那么好事!”牛生把碗一丢,“这下火气补过了些头,快泼几桶圣泉井水调剂调剂!”
“嗯,这流了四五千年的圣后泪定有奇效。”
勇忠提来,一桶冲下去,直冲得满地血红;再桶冲完,被布蒙住的鼻孔来了一两颗气泡。血拴紧水跑,水慌慌怯怯要避,你追我赶,三下两下,躲不开,重新团去竹根……。

“再冲,冲!我们忙了一天都没捞到休息,哪就准她睡懒觉!”
于是,第四桶、第五桶……,直到他们觉乏味,没劲提,才歇一旁抽烟吃夜宵去。
好一阵,白玉睫毛才微微张动;头歪歪,鼻头一搐出丝气,血成了不止的流线。贵庆见着,怕也于心不忍,忙找来草纸为她揩。紧揩紧流,用土办法塞她两鼻孔草纸也止不住。她的血不只来自破裂的鼻腔毛细血管,主要还从内脏漏出。
土纸堵实了气路,她不得不张大口。

“说,文稿、后台!”牛生催贵庆铺纸候记。
“你,不,是……人!”声音好微弱。
但牛生听清了。“还要骂人,骂我们不是人!你们讲,下一招,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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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1-21 周二, 下午9:48    标题: 引用回复

60
“她与李晓都自小随李安泰练功起。虽没达到金刚不坏,据说还真可刀枪不入。二十二年前去收伏胡老五——”勇忠陡地箝口,他见贵庆直在使眼色,才知自己说漏了嘴,犯了胡主任大忌。这不是吃了豹子胆吗!怵怵然,好得牛生装没听见。——他也曾在先头错读过最高指示,这刻正好对消,互不抓辫子揭短。侦听外头,也没异样,即没被谁听去壁脚,这才落心,压低了声:

“她曾实打实打双赤脚上下过三丈六尺刀梯,滚过九尺见方的皂角刺床,把围看的二三十个五大三粗绿林汉子,全镇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真神了。可是李晓又怎会给打拐腿,据说至今右腿骨还夹着块弹片没取得出来。”
“这,或许那刻没祭到师父,要么就等她扯空精元了。同女人睡过觉的男人——”

“莫扯乱弹了,急速点了事要紧!”
“先头灌牛样灌了她辣椒水也没凑效,……”
“下一招……要么把她穿上鼻桄,索性作条牛婆牵起,她再有神力蛮力,就凭她撒野去!”
“鼻桄索用棕索?”
“不好,太软和。”
“用铁丝?”
“也不行,太滑爽。”
“那……?”

“贵庆,该你这笨篾匠对进了荷包那十块钱出点力了。”牛生阴毒地笑道,“砍根竹来,现破一绺粪箕篾,别过匀刀。”
“那四棱方整,毛毛糙糙地……”
“就取那棱锋毛刺,粗细方扁,越不匀越好,我还会夸你这半桶水工夫最到家。”

“白玉,说吧,文稿,后台?胡主任指示过,只要你认下一样,我们就还可……
无声。
“你还捱什么!她不吃透苦头是不会听话的!快去,快做来!”
贵庆只得做。边打呵欠,很快做了来。

牛生同勇忠接过,一个左一个右,把白玉从脚到手用连环活扣套起,这时是一人一个篾头在手。
“给人鼻穿牛桄,我还从没做过。”勇忠兴许心里也有些虚怯,楞着,手不由发抖。
昏黄的灯光中那刚破开的方篾条,处处错出牵丝或爆刺,而那削得溜尖的篾头,更闪着刀刃的锋芒,这别说是过肉,勒在硬柘木,都会楔入三分!

“我先带个样,你看过准会做。”牛生正要动手,想想,先放下,抽起白玉下巴,厉声问:
“这穿牛鼻的味道一定要尝尝吗?”
“………”
“要么,先还是像给牛崽上规样,串耳朵?”贵庆企求避重就轻,也算煞费苦心了。

“也好,来,勇忠,换个篾头,我这交你穿你那边耳,你的交我穿我这边耳,等篾在她下巴底交个叉!”
两上恶魔交换了篾头,各朝所在的白玉耳廓猛力一扎,洞穿;几乎同时都使劲一拉,篾条穿过耳廓后夹住下巴,贴着颈项,勒出条好深的破口。勇忠顺势还凶狠地将白玉的头向其怀中摁。这时,白玉的四肢同身体被逼成了直角,牛生将她拦腰一搂,放个四脚落地。手腕,脚踝,颈项都淌血,痛得白玉通身乱打抖,站不稳,又昏死倒地了。

“看谁不是人!原来她自己是头又懒又馋的饿牛婆。”勇忠流里流气地摸摸她的酥胸,顺便翻成个背贴地四脚朝天。
“这婆娘真会养身子。李拐子十数年没怎经营了,这对奶子不仅没干没瘪,还回复得润生生黄花闰女似地。”牛生更下流地摸弄着,淫心荡荡,“算来不过大我十多岁,瘾上来时,还真可拿她救救急哩。快,还是解开,解开!”

几刀劈断,几手扯落,血流得更欢。除了心脏还在搏动,白玉已别无知觉。任凭他们翻弄都没了音息。牛生有些慌了:她的任务尚没完成,若就此死去,他怕际炳不会放过他。汗暴暴抓耳搔腮了好一阵,笑了。吩咐把她挟着靠板壁站好,同时叫贵庆拿竹钉来:

“以毒攻毒,十指连心,不愁她赖死!”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这个东方文明古国中,出了个真实的受难耶稣:白玉两臂平张着,十指给竹钉钉着挂在了板壁上。她,也能复活吗?
这时,捧着厚厚一叠材料的际炳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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