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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樵]

倾肝吐胆对儿言 （云樵）

孩子：

　　很久未给你写信了，这段时间来也很少给你打电话。一来是我诸事缠身，忙得很。二来认为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应该懂得，无须老爸常唠唠叨叨。前星期，你的母校九十华诞大庆，你希望爸爸能去参加，我何尝不愿去呢。但由于承担四个班的教学任务，岂能误人子弟。实在分身乏术。

　　说真心话，我对陈嘉庚先生敬佩不已，他老人家生前甘愿过着极为清淡朴素的生活，却把大量家财慷慨无私地捐献给国家，为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是爱国华侨的一面光艳夺目的旗帜，完全当之无愧。数十年前，我就曾肃立在他老人家的坟前，深深鞠躬表达敬意。你现为集美学村的一名学子，应铭记陈老先生的恩泽，勤学知识，为母校争光，告慰陈老先生在天之英灵。

　　你今天打来电话，告知将参加歌手大赛，爸爸也感到高兴，祝你成功。你兴趣音乐，书法，爱好电脑和打球、写作，为父从不反对，但应注意不能荒废学业。专业知识必须学精，当今世界，充满着剧烈的竞争，“万类霜天竞自由”，平才、庸才，只配当唯唯诺诺的奴才。李白敢于诗酒傲公候，所仗的就是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现在公司要聘用的是能征会战的真正人才，而不是那些只会夸夸其谈而实际上是没有才干的银样腊枪头。头脑清醒的学子，并不是沉缅于风花雪月，并不是把时间消磨在应酬朋友之上，而是在学海中操舟勇进，搏风斗浪。

　　你的几位表兄表姐，均是出类拔萃，爸爸的多少学生，而今已是功成名就，不用我一一例举，你都清楚。将来要想有一番作为，必须有过硬的本领。“若无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不要怨叹父亲未曾当官，不要怨叹家中未有万贯家财，好男儿应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下。那些曾经红得发紫的贪官，而今一个个锒铛入狱，纵使逃到外国，终有一天难逃法网。爸爸尽管一生淡泊，但俯仰乾坤无愧怍，行止磊落，坦坦荡荡。爸爸岁数比你小许多的时候，就己经在穷山僻岭中栉风沐雨，饱尝辛酸。那时候，知识分子是臭老九，知识越多越反动，多少风华正茂的知青，就在风风雨雨中苦度蹉跎岁月。你们比我们幸运多了，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寒假你就将寻找用人单位，头脑里应早做盘算。

　　父母为了培养你上大学，已是馨其所有。那些出身农家的学子，他她们的父母更是含苦茹辛，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不能把找工作寄托在爸爸身上，诚然，爸爸有许多学生，也认识一些头顶乌纱的人，但爸爸一生从不愿求人，平生极为反感的就是那些接天线地线走官桥的宵小之辈，这倒不是爸爸放不下臭架子，而是爸爸做人的原则。只要自己有真本事，又何必向别人点头哈腰。我希望我的儿子是昂着头的人，而不是弯着腰的人！

　　爸爸多次对你说过，“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你首先得尊重别人”，对师长，对同学，应赤诚以对，谦恭待人。真正学识渊博的人，往往非常尊重别人，决不会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古代擂台上那些自诩“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人，往往被强手踢下擂台，喋血而亡。决不可轻诺寡信。凡是答应别人的事一定得办到。不要锋芒外露，不要伤害别人的自尊心。良朋益友要多交，冤家宜解不宜结。爸爸多次告诉你一位名人的话：“男子汉应胆大量宽，眼泪应象珍珠一样宝贵”，对他人要大度宽容，不要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怀，退一步海阔天空。当然，在原则问题上不能让步。爸爸也赞赏“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的豪侠气慨。爱憎必须分明，必须有一腔正气。


　　所有认识你的人都赞你英俊潇洒，爸爸也深为欣慰。但注意应以诚心对待喜欢你的女孩子，爸爸并非封建专制的老顽固，而是通情达理的，在爱情问题上，我绝不会横加干涉，倒是你应慎之又慎。这是一辈子的事，一时的草率将会给一生留下莫大的痛苦。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对爱情视为逢场作戏，今朝山盟海誓，明日一拍两散，怎能如此草率？！我深不以为然。在校期间，应以学业为重，切记！

　　最近看到新华网上晓欣网友的文章，爸爸心情甚为沉重。人世间竟有如斯惨剧，实在骇人听闻。所幸我的儿子是个知书明理的孩子，每当在电话中听到你对父母的亲切问候，听到你的爽朗笑声，爸爸心中暖意洋溢。但愿晓欣的孩子能象我的儿子，对父母念念在心，使身心创伤累累的晓欣能重享天伦之乐。


　　再讲一遍，爸爸希望你注重学业，有一双搏击风云的劲翼，才能傲翔九天。


　　　　　　　　　　　　　　　　　　　再见！


　　　　　　　　　　　　　　　　　　　　爸爸于2003-11-01 16:05:37



爸妈，孩儿永远爱您！（汪洋复信）


爸爸：


　　“男子汉应胆大量宽，眼泪应象珍珠一样宝贵”，老爸常这样对我说，时隔多年，爸爸亲切的话语时常回响在孩儿耳畔。

　　这么久了，熬到现在，才看到了这封家书。早就很想为父亲写点什么，一直没能动笔，一晃已经半年了。看完了信，走出了网吧，在厦门岛内，在茫茫细雨的异乡街头，我不知觉中又尝到了多年以前泪水的苦涩，就像儿时在父亲的责骂声中泪流满面一样。回想起二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能让爸妈引以为豪的事情少之又少，我真的愧对你们—对我恩重如山的父母双亲。

　　小时候的我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没有老爸老妈的扶持，仍旧可以行走得很好！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记得那年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开家，自己一个人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刚刚放下行李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浮起了在车站送行时，老妈那双饱含着泪水的眼眶，突然间我好想家，好想老爸老妈┅┅再后来，在异乡求学的旅程上，我独自承受着一切，爸妈不在身旁的日子里，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拿主意，那时候我终于发觉自己好脆弱！没有爸妈的旅途上，我像蛇一样蜿蜒前行，好艰难！

　　记得很早以前，家里就有很多书。老爸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让我背古诗，记宋词，字认得足够多的时候就让我念古文，读四大名著，他还让我懂得了许多许多关于岳家军，杨家将，薛刚，岳云，呼延庆的故事。那时候的我就知道了原来小小的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当英雄，只要自己想做，专心做，就一定会做好。真的很谢谢老爸，从小的时候，你就教会我应当怎样顽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怎样去和别人和睦相处。

小时候最惧怕的人是老爸，见到你常常会象老鼠见了猫一样，尽管老鼠也有不怕猫的时候，而且有时还能相处得瞒和谐，呵呵，不过那毕竟是少数。每天晚上9点半钟响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我的世界末日，一场大浩劫要降临一样。因为老爸辅导学生就要下班了，而你每天准备检查的数学题我都没能做完、，该背的诗也总是湊不够数，更可怕的是，你常常会把已经不小心睡着的我从温暖的被窝中挖出来，让我继续没有做完的功课（老妈比较疼我，所以那时你们常常会为了我斗嘴，呵呵，我刚好又可以继续干我的活――睡觉，我才不管你们呢?）。每当这时候，我常想，我最大的并要为其艰苦奋斗的理想就是再也不用听老爸的话，自己当自己的主人，赶快长大。远远地离开老爸，挣脱束缚，去过“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老爸，这是我当年幼稚的想法，你可别生气！

　　长大后，才明白爸爸的一番苦心，其实老爸的愿望很简单，他从没有强迫我一定成为什么什么家的，他只希望我拥有一双坚实的翅膀，可以象鹰一样，自由的翱翔于蓝天，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以依靠自己学会的本领，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现在我终于深深领会“可怜于下父母心 ”一言的含义。

　　那些家里双亲健在的人，我真诚地希望他们都能善待老人，有空的时候就常回家看看，呵护每一份天伦之乐，珍惜每一刻合家欢聚，父母亲把我们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记得曾经一位朋友这样对我说过：当我们不再依靠父母拉扯的时候，我们就更应该搀扶他们走好每一步下坡的路，总有一天，他们会摔倒得令我们再也拉不起来。真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美满幸福不会总是这么停留，快乐时光不会总是这么长久。就象手握黄沙时，指间正在流失的和将要流失的沙粒。不要让期待成为一种遗憾！


　　爸妈，不懂事的孩子会慢慢长大，我想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们放心，好吗？我不在的日子里，您们要好好保重身体，年纪大了，工作大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操劳，生活能过得愉快，那是最好不过的，我也不多说了，知道孩儿爱您们就行！不论是在异乡，或者是在家中，孩儿时刻挂念着爱我的爸妈！

　　老爸经常和我提起晓欣阿姨，我知道她过得很不容易，也受了许多的苦，我在远方真心的祝福她，也希望她一切都安好！好人一生平安！

　　　　　　　　　　　汪洋于2003.11.3

[云樵]

新华出版社《品味》一书收入云樵词、文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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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肝吐胆对儿言》及词《水调歌头（雨后）》收入新华网总裁周锡生主编、新华出版社出版的《品味》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