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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来一夫]

监考

文/安徽淮南胡焕亮


没统计过，从事教育事业以来的几十年中，参加了多少次高考、中考的监考工作。即将退休了，再次参加了2012年的中考监考。我想，这恐怕是我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在岗期间最后一次监考了吧！
13号参加监考前的培训。到了会场，放眼一望，清一色的中、青年，包括主席台上就座的领导，不少人用了诧异的眼光看着俺，那眼神分明在问：您这么大年纪了，谁这样差劲，大热天的，还让您来参加监考？离我较近的就有人问了：“胡老师，天气那么热，您不在家休息，来监滴什么考啊？”
其实，根本不能怪人家领导啊！自从俺离开校长位置后，大家都挺照顾俺的。今年监考本没有俺的什么事。一个年轻教师，以前的部下跟俺商议：“老校长，中考那几天我有些私事要办，您能否替我监考一下？求求您了，帮帮忙吧！”我听后还故意瞪了眼睛：“去，别拿俺老头子寻开心，好事都被你们赶上了，俺听说监考一次给几百块钱呢！”她面露委屈之色：“真的没骗您，我确实有事！”
谁让俺软心肠，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勉强答应了。“可有一条，人家秩序册应该都编好了，你自己跟上级领导说清楚去，别让人家说俺八辈子没监过考的样子！”
“好好好，您放心吧，我一定跟他们说清楚了！”
就这样，俺就成了今年中考的监考员。
进了我该去的考点第一天，就听人说这所学校一个女教师前天从五楼跳下来自杀了，才二十三岁！还有人指着食堂门前的水泥地说：“就这儿，就是从这儿落的地！”
我半天无语。
二十三岁，比我的小女儿还小几岁呢！先不论自杀的原因，我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父母，他们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谁家的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他们含辛茹苦，哺育孩子成人，培养成才，经历了多少担惊受怕，起早贪黑啊。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脆弱，那么绝决呢？到底遇到什么解不开的纠结了，就没有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一些呢？一朵即将盛开的花儿，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还没来及品尝人生的阳光雨露，就这样瞬间凋谢了，真的让人有一种剜心的疼痛！
就在这样的沉闷中，我一次次走进考场，履行监考职责。
十五号上午考数学，我监考的考场内一个穿黑裙子的女学生特招人眼。随着她的步伐，大开叉的裙子根本遮不住裸露的双腿，举手投足间一点儿看不出一个女学生应有的羞涩、矜持与稳重。接到试卷后，大家都在忙着填写姓名、座号等相关资料，而她煞有介事地填写完后，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往桌子上一趴，专心致志地睡起觉来。过了许久，大概是趴累了，稍微直起身来，拿起笔全神贯注地描画起本来就精心修饰过的手脚指甲来。我们几个监考老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啊，人家没违反考场纪律，你也不能对人家怎么着。
我的心再次如剜之痛！
花季年华，无辜凋亡固然可惜。可有的花儿还鲜活着，本来还可以开放得更加艳丽，清香四溢。然而，她们却错过了花季，或者没能按照种花者的意愿吐蕊盛开。
我再次联想到孩子们的父母。我想，这个女孩的父母一定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这幅模样，那么，他们平时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少了解呢？做了哪些工作呢？抑或根本就是失察也未可知。此刻，也许他们正满怀期望地想象着自己的孩子如何专心地答题呢，筹划着考试结束如何精心犒劳孩子呢，没准出人意料的好消息正等着他们享受呢。
母亲节刚过去不久，今天，是父亲节（我也不知道从哪个国度传来的习俗），怀着别样的心情写下这样的文字。那么多为人子女者给自己的父母发了信息，用不同的方式祝福他们快乐。我想，一个真正有孝心的人，首先就应该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你活着，有质量地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活着，才有机会，才有可能向父母表示你的孝道。你就是父母的希望，就是父母的未来，就是父母的寄托！
年轻人啊，不仅要完美的应对考场上的考试，更重要的是要完成好人生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