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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华]

不论气象台预告当地是晴是雨，这里60年来总是
鬼魂天阴声啾啾……
——记波兰奥斯维辛殉难者纪念馆
今夜风轻
在波兰南部离华沙约300公里的维斯瓦河畔，有座古城叫克拉科夫市。这里的雅盖隆大

学建立于1363年，是波兰最古老的大学，也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克拉科夫市在“复

兴者”卡齐米什国王(1034年至1058年)时曾是波兰的首都。
奥斯维辛小镇，就位于克拉科夫以西54公里处。
1940年4月，纳粹德国陆军司令希姆莱下令在此建造集中营。一时间，在这儿40平方公

里的土地上，建成了40多座集中营。到1945年1月27日苏联红军到达时，这儿共杀害了犹太

等28个民族的110万人。
今年， 是奥斯维辛集中营解放60周年纪念日。60年来，不论气象台预报当地是晴天还

是雨天，在奥斯维辛总是阴霭漫漫。这是110万的鬼魂无法安息。
这里有一堵死亡墙。集中营里的犯人十人一队编组，逃跑一个就要从剩下的人中间拉

一个出来在此墙前枪毙。此墙下被枪毙的人达到了3万。一日，一个组只回来了7人，纳粹

党卫军就拖出三个人带到了墙下。两个人倒下，最后一个人恳求到，饶了我吧，我下有五

个孩子，上有一个母亲，你们杀死我就等于杀死了七个人……党卫军不肯放过他。他只得

来到神父科罗伯前让神父为他做最后的祷告。这时神父对党卫军说，你们放过他吧，我以

上帝的名义请求你们。但党卫军仍不同意。神父说，那就让我来代替他去死吧，这总可以

了吧？党卫军这下同意了。神父脱下了神父的袍子，摘下了十字架，从容地站到了死亡墙

前。党卫军士兵的手抖了，他们从没有枪杀过上帝的使者呀，一枪，两枪，到了第三枪才

击中神父。神父倒下了，被抬走埋了，但土是掩埋不了鲜血的呀，上帝看到他的使者的血

流满了墙前的土地。1982年，梵蒂冈天主教教皇为科罗伯神父立了像，宣布他为天主教的

圣人，永世接受人们的爱戴。
这里还有过不少个女子无伴奏合唱团。德国人文化水准是很高的。每一列火车拉来犹

太人，党卫军就会从中挑出150名青年女子，组成无伴奏合唱团。她们每天也在这堵墙下排

练。直到三个月时，排练成功了，党卫军就会组织她们演出。据说，她们最后一个节目总

是德国作曲家舒曼的《安魂曲》，曾唱得纳粹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热泪盈眶。然而歌声一

停，她们每人就被发一块肥皂去“洗澡”，——那就意味着去毒气室呀。她们的年轻的生

命就在她们年轻的歌声中这么有“文化”的结束了。最后，残暴的法西斯分子在焚尸前还

要敲掉受害者的金牙，剥下有纹身者的皮肤做灯罩，并剪下她们的长发去编织成地毯。
这儿还传诵着首都华沙的一个老邮差的故事。老邮差因是犹太人而被隔离了，但他口袋

里还有一封信没有送出去。他决心履行自己最后的职责，在深夜里偷偷穿越封锁线。他被

发现了，德国兵开枪了，老邮差的双腿被打断。他坚持着，一直爬到收信人的家门口，敲

开门，交了信后，才因失血过多而含着微笑死去。
这儿还有过一个孩子，党卫军要把他活埋。他轻声地说，叔叔，求您了，把我埋得浅

一些，我的妈妈还要来找我的……
这就是奥斯维辛！一切仍是那么鲜活悲惨着的奥斯维辛！
面对这里的一切，学者阿多尔诺说：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一种残酷！
面对这里的一切，1970年12月7日，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来到犹太人殉难者纪念碑前献

花圈。他在殉难者浮雕前突然下跪，并发出祈祷：“上帝饶恕我们吧，愿苦难的灵魂得到

安宁。”1985年当时的德国总统魏茨泽克发表了著名讲话：“德国应明确承认战争罪责。

”1994年5月，德国众议院修改刑法，规定不管以何种形式否定屠杀犹太人都将被判刑……
也许，人类会因对罪行的反省和忏悔中而不被上帝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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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晚报>王卫华<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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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