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鱼的独白

刘晓婷

我和母亲一样,拥有着一切鱼类羡慕的美丽花纹,人类管我们叫天使鱼。也许就像天使一样,我能带给他们宁静与安逸。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永远都游不出去。母亲跟我讲大海的故事,那是个美丽的地方,粼粼的微波辉映着阳光,成群的同伴安详地游动,没有喧嚣,没有浮华,有的只是海水的爱抚,阳光的亲吻,和自由的空气。从那一刻起,我就对大海充满了无尽的遐想。那便成了我一直渴望去的地方,一个自由的国度。

一天,我被捞起了,放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我看见一个女孩用欣喜的眼光窥视着我,眼神中流露着温人的气息。从那以后,她便成了我的主人。

我被养在了一个四周都是冰冷“围墙”的地方,她告诉我,那叫“玻璃”。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只可惜是用来束缚我的工具。

她回来了,我连忙抚平美丽的衣裳,优雅地浮到水面,摆动我飘逸的尾鳍。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于是,便更加努力地装出悠闲的姿态。她把修长的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我游过去,迫不及待地感受她指尖的湿度。我想她是寂寞的,并希望能在我身上得到宽慰。于是我靠近她。她笑了,浅浅的酒窝,淡淡的微笑。她的眼神愈益变得温柔,因为我的眼里写满了依赖。

几乎每天,我都独自在家。望着窗台上飞过的蝴蝶,真想它多停留一会。可是,它听不见我的呼唤,因为它不懂我的语言。寂寞溶进了水里,我似乎快要窒息,于是便疲备地沉入水底。

她买了几株水藻,放在我空荡荡的玻璃缸里。水轻轻地摇晃着水藻的叶子,波纹很美。我知道她是怕我寂寞,想让我快乐一些。可是,她错了,水藻永远不会使我快乐。

她又把手贴在玻璃上,但我只能隔着冰冷去感受。我和她挨得很进,心却渐去渐远。我们之间就像两条最近的平行线,却有着最远的距离。我永远都不能游进她的心,就像她永远也不会懂我的心。

周围的水逐渐变得浑浊,也许是我的泪流得太多。她对我说:“该换水了。”那声音很甜,使我迷醉。

她把我置于她柔软的手心里,那一瞬,我真切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脉搏。虽然我似乎在蒸发,但我居然是快乐的!因为我离开了那个冰冷的地方,那个几寸大的世界!于是我兴奋地望着她,用力地颤动我弱小的身躯,企图告诉她,就这样,让我在你的手心里!

她终究把我放进了玻璃缸里;她终究远离了我,去干她的事;她终究只喜欢在水中悠闲游动的我;她终究只希望我大口大口地吞食她给我的食物。她也许是爱我的,但她不懂我。

惆怅占据了我的心房,水气中弥漫着伤感的情绪。我的呼吸被扼杀在无尽的压抑中,越来越稀薄;无边的寂寞侵蚀着我,我已无力动弹;忧郁如流沙般地吞没着我,我实在无法用矜持伪装出快乐。每一滴眼泪都干涸在周围的水中,但是她看不见。

我迷惘地望着她,她看我的眼神,像一只网,牢牢地把我套住。

她是爱我的,我感受得到。只是我不堪重负,也许是我懂得太少。你为我的生活铺好了路,可我不愿去走,那不是我所希望的。你什么都给我,惟独没有自由。而我要的恰恰是自由。我不相信她是爱我的了,爱不应该是束缚。于是,我选择了我的路。

我昏迷了,朦胧中似乎看见了大海,粼粼的微波辉映着阳光,成群的同伴安详地游动,没有喧嚣,没有浮华,有的只是海水的爱抚,阳光的亲吻,和自由的空气。

勿忘我

莲花中学初二(7)班刘晓婷

深秋的天空,越发蓝得忧郁。露水从勿忘我美丽的花瓣上悄悄滑落,滴在地板上,溅起了零散的水花。淡淡的花香益满了整个房间,花的颜色紫得令人伤感,像无边的岁月,沉郁的色调,伴着光影,迂回进时间的隧道,去追忆那经已逝去的时光。温情的音乐带着曾经的忧伤,顷间流泻,一种思念的感觉渐行渐远……

老师走了,带着记忆,欢笑和泪水离开了学校。办公桌前不再是她平日喜欢的勿忘我,桌前也不再是她的身影,唯一余留的只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用力的呼吸着四周有些冰冷的空气,虽然我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她的气息。

您悄悄地走了,不留一点痕迹。我们的缘分像一朵凄艳的花,中途失去了水分,凋谢了。您说不想看到我们伤心的泪,也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地落下,所以您选择了保密。

消息始终传入了我们的耳中,犹如晴天中的一声雷鸣,那样的突然。我的心忽而飘来了一片云,下起了滂沱的雨,我被淋得湿透。我不断地安慰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事实。但是直到最后,幸福的女神始终没有眷念我们。

记得分开的那天,我们都哭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为您送行。您让我们不要伤心,然而我们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滑落,无言,无声,泛起涟漪,每一颗眼泪都蕴含了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欢乐,所有的痕迹。我们无法报答你的关爱,我们无法回报你的付出。惆怅占据了我的心房,空气中弥散着感伤的情绪。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让泪藏进心底。

您彻底地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时光悠悠,一个月一晃而过,时间并未冲淡一切,思念宛如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悄悄地蔓延。

勿忘我的花飘起了淡淡的花香,月儿渐上窗棂。如梦般美丽的秋天荡漾在风中,往日的笑靥经已尘封于记忆,颜色褪尽,再白描,也只是模糊的铜镜。或许只是心灵深处的烟云,飘渺而不可捉摸,空虚中只剩下昨日碾过的痕迹。

我已不再伤心,因为我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愿以偿。未来的路上,也许有荆棘,也许有泥泞,但冥冥中您依然牵引着我。而我也会像勿忘我的花语一样,永远记得您——我们最可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