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精魂繞華夏時代真音顯豪情
——讀成幼殊前輩詩集《倖存的一粟》有感
雪漪
與幼殊前輩是因詩而聚首、進而相識並且相知。在2004年2月14日,在兩岸詩學研討會中,在臺北的“假日環亞”大飯店,在16樓1637房間,在我為她開門的瞬間……
這似乎是一種久違了的、冥冥中命定的前緣。因為我們之間有那麼多潛在的相關與相聯……
《倖存的一粟》,如精神的聖山,坐落在我的案頭,我就這樣懷著久違的前緣、久違的激情一頁一頁遍閱了這座精魂坦蕩,真音豪邁的聖山——
這是從歷史與懷舊角度展現給我們的一部寬闊的史詩性的大書,有對時代的前瞻,有對家國的悲憫,有對歲月的溫習,有對命運的承納。而詩人本身就是一部大詩、一部長詩、一部史詩。在國內、在國外,挽著詩的手臂,就像海德格爾說的,“詩意地棲居”著。
一
寫詩,為心靈開墾也好,為精神拓荒也罷,它醞釀的過程都是甜蜜的享受。我欣賞幼殊前輩在恢宏大宇面前,接受現實又超脫現實的那雙慧眼,歎驚她跨越塵世所收存的一個個審美片刻的瞬間,而瞬間即永恆。
永恆詩情,永恆詩藝,永恆詩格,永恆詩魂。
遊歷在她的詩中,可慨可歎的是那個時代,那個時代有太多辛酸,卻不能令人真正的沉淪;那個時代有太多無奈,卻沒有限定滿目乾坤的熱血詩人;那個時代彌漫白色恐怖,卻沒有挫敗胸懷韜略的莘莘學子。
詩人率真的詩章刻記著歷史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精神斷面都是一種境界,自成泱泱風格。那麼獨特,那麼明朗,那麼襲人。
讀《倖存的一粟》,我有著遍目黃金的感覺。
幼殊前輩的父親成舍我先生,是中國報業史上不朽的巨人。早在二十年代就在北平創辦了著名的《世界日報》,在中國新聞史上一直有著極其崇高的地位,而且是世新大學的創校人,在如今的臺灣依然聲名赫赫。顯然,她秉承了前輩的氣度與精神傳統,而且國內國外的姐妹兄弟也都在各行各業卓有建樹。
在這堙A我所敬重的她的女兒陳朋山,內蒙古自治區黨委組織部部長,也無疑承繼了這樣的血脈之精髓。因為在我認識幼殊前輩之前已經受惠了她的女兒對我的多次特殊關照,(批復我出席在澳洲悉尼召開的第二十一屆世界詩人大會,批復我工作上的點點滴滴,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一個政界高層領導對普通百姓的愛護與支持)。這也就是我前面所談及的“那麼多潛在的相關與相聯”。
洞悉其中幽微的莫過於澳洲華文作家協會的黃雍廉會長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三人居然在臺北不期而遇。依據地理位置做縱向思考,澳洲、北京、內蒙古,南北半球的三個人,在臺北這個小站形成三點一線的詩之情緣。是如此的巧合!還有我們因黃雍廉會長而“新”認識的(其實早就拜讀過他的大作,加之黃會長的介紹,已經很熟悉了,只是這次得以見面而已)臺灣著名畫家、詩人、評論家王祿松先生,更是真如幼殊前輩在信中所說的“糾纏百結”了。
在中國詩人訪問團堙A幼殊前輩年齡最大,我年齡最小。想想我們年齡相差幾近半個世紀。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有限數日,我心胸舒暢,絲毫沒有感覺到人們所說的年齡懸殊的代溝一說。反而,交融在一起的氛圍暢快,輕鬆,溫馨。她親和、慈藹、幽默、詼諧,常常令我們在海峽那岸的許多角落,灑下一路歡聲笑語。聽她談話,氤氳著一種蕩漾在輕音樂中的美妙享受!
尤其令我青睞的是,她很好的英文,她的《成幼殊短詩選》一書全部都是自己翻譯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並無把握而感到膽怯”,故特邀美國資深作家曆筧作為英文編輯審閱譯稿
。其實,無論哪一國文字作品被譯成第二種文字誕生的同時,就已經是二度創作了。由於兩種語言表達方式及文化背景的差異,譯者要譯得既精確傳神又不違背作者原意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個性語言很濃的詩。不過我倒認為,詩人有一定能力自己翻譯自己的詩歌作品,應該說比第三者來翻譯更易透意或者深入詩之本真和精髓。雖然是在英文編輯的“幫助”下,這在文學界仍是為數不多的,我認為的確是值得稱道的。
此際,又想起在臺灣有限的八日,每天一早,只要來得及,她就打開電視,看早間英語新聞,然後一邊做事,一邊講給我“今天的主要新聞內容是……”。每次,
我都從她老前輩那堣ㄢ狾蚗礡C其實我一直希求能夠將英文學好,抱憾的是到現在還是絆絆磕磕。在她面前,我真是有那麼多的慚愧慚愧。
她曾經就讀于上海聖約翰大學英國文學系,是新中國第一代職業女外交官,曾出使印度、聯合國、丹麥等國家。我知道她和多難的共和國一起,經歷了二十世紀的風風雨雨。
對於詩,原來她在就讀聖約翰大學時,正是抗日戰爭勝利後,就和其他人創辦《時代學生》,並以“金沙”筆名發表詩文。參與成立了“野火詩歌會”,《野火》詩刊第一期就得到了郭沫若老詩人“熱烈地擁抱”和好評。以後又參加創辦了綜合性文藝刊物《麥籽》,成立了“麥籽”社。可見,她和詩的淵源是怎樣由此及彼,細水長流……
二
詩是生命的細節,是生活與命運的潛連,生命意識和精神震撼的融匯。火熱時代思潮下,幼殊前輩的許多詩作所反映出來的都是經邦濟世的情懷,倘使我們出生在那個時代,再讀著她旁徵博引的小詩,由表及堛漪V感,從眼睛到心靈的融滲,我想有許多人也一定會是投身於時代洪流的“劍血”青年。
可以想見為紀念昆明“一二
一”死難烈士,她作詞的《安息吧,死難的同學》這首響徹人們靈魂的歌,是怎樣一次次激昂慷慨地穿越大上海的廣天闊地……
“鬥士的夢,就應該如巨人/摘日月作炯炯的銳眼/吐滿腔的憤怒成雲
仿佛從天的最高處/響徹地球吐火焰的心”。《鬥士的夢》
份份激情,不可抗拒。就連夢堻ㄖ漰き磍瑭|。這樣有聲響的“夢”,啟動了多少人倦怠的心靈?那個時代,又多麼需要這樣鏗鏘澎湃的聲音!
且看她以詩的觸角一層一層撩開歷史背景的帷幔:
“甘心顛沛到天涯/只不願銷蝕了年青的心/遠去,遠去,遠離了所戀的家/就為真實的生而死又有何怨/……去心已如滔天的江水!”《去心》
在日偽統治下的上海,整個局勢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此詩正是寫於這時候,做著地下工作的她胸懷遠志。為了家國,心神靜定,甚至於將死都置之度外,去意之心如此果決。在現實與抉擇面前,卻沒有一句怨言,我也沒有讀到半點內心掙扎的流露。在詩這方靈魂的宿營地上,我體悟了她如此令我欽敬的曠達襟懷。
有了遠志的堅定方向,“所以我們結成隊伍/出發,向母親大地說/把你的悲痛和苦難/都交給我們/讓我們來承擔……我們的腳踏過荒野/枯草便會笑著變青!”《隊伍》
多麼堅實的步伐!多麼恢弘的豪傑氣度!
真的是“誰說女子不如兒男”?這種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情會隨激昂詩跡永遠歷歷在目。《寄》、《留別》、《厄運》、《凍雨敲窗》等詩章,讓我們看到了情感的另類精神的歷練,也蟄伏著一樣激昂的入世心懷,而每一次承納與迎接都是心靈再一次啟程的時刻。
對於幼殊前輩對自己的評價則很是獨特,在《金沙自白》一詩中,可以看的十分明晰:
“雖然我很小/我是金的/把我放在火/我還是金的……
把我和別的我放在一起/不然我就沒有了……我總在閃光/我總在笑/我總是快樂的/因為我懷著感激/要反映出快樂的陽光”。
在這首詩堙A詩人將自己允命為“沙”,但卻是金質的。這是有貢獻的、有獨特精神品格的、閃光的、快樂的“沙”。哪怕是經過時代大熔爐的冶煉,相信淬過火的膽略會更加堅卓。這樣快樂的一個“我”又怎能不傳導給別人無限快樂呢?也更感受到了實質的生活與靈魂的藝術嫁接在一起的魅力與甜蜜。
“請張開手臂,祖國/我欣然投向你/如流星,如一團天火”。《歸航》
流星和天火都可以擦亮祖國的夜空,這是精神節操的閃爍,也是堅守,更是全身心無怨無悔的投入……
“我的掌紋和祖國山水相連/即使這紋路從世界泯滅/山仍會更青翠,水更碧如青天”。《掌紋》
巧以“掌紋”為引線,道出個人與民族之間的血脈相連,進而以朗闊的心胸、前瞻的思想寫意未來必然的勝利與美好。幼殊前輩是被家國深深感動的一個外交官詩人,恰如德國詩人布萊希特說:“如果藝術本身不被人的命運所感動,那麼它怎能感動人呢?”,穿越她秉持著本真與自然的詩文風貌,我看到了一個優秀外交官思想的光輝,看到了詩人滿心滿眼滿懷的希望與崛起。
三
王國維說:一切景語,都是情語。
幼殊前輩個體生活的每一個景境切面都是與社會息息相關的。她去到哪里,就將詩的觸鬚探到哪里。
無論是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對母親育教女兒的感恩之情,還是對姐弟姊妹的親足之情;無論是刻寫那個顛沛離亂的時代,還是抒懷自己率真精警的心靈;無論是記述國族家事,還是憶念同學友朋;無論感發花鮮鳥鳴,還是采寫小橋流水;無論是追蹤青海湖畔的普式小羚羊,還是歎惋乾旱的錫林郭勒九曲彎……
透過《倖存的一粟》那格心靈的窗子,我遍曆了她內心世界的廣袤。我領略了她漫漫歲月的豐饒。我總感覺她的詩若叮咚的泉水,款款而流,沒有那麼迫切,卻讓你心神相隨,沒有那麼激越,卻讓你幽思盡追。
時代流變萬幻,在那個不諳未來、期待未來又堅信未來的時日堙A是上帝,還是神女繆斯?給了女詩人特別的垂愛與恩寵。幼殊前輩格外重義重情,對詩半個多世紀的青睞,留存著非常有價值的紀念。這份有心,又怎麼可能不出手撼人心魂的詩章?!這份有心,又怎麼可能不開墾出豐實的黃金歲月?!這樣持久的接力,又是多麼浩大的精神歷程與詩歌流程!
思來想去,我總在感懷,當年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豪情加入到地下黨的隊伍中?歷史留下了一張多麼迷人的面孔和一部陽光的詩書啊!讓我們欣賞,讓我們回望,讓我們順隨著她的詩路產生無限遐思遙想。
她是學英國文學的,加之久居異域的外交工作,我感受她的詩文兼收了中西方兩種藝術文化的營養,而且中西交叉的詩情很有二十世紀以艾略特為代表的西方現代主義的詩歌氣質。
不管哪一個時代,沒有詩的聲音,猶如天空沒有雲飛鳥翔,大地沒有花綻蟲鳴,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會沒有生機,黯然失色的。讀幼殊前輩熱忱的詩,時而是一串清新,時而是一片蔚藍,靈感的羽翅帶著你盡情跨越、飛翔……
如此親切的藝術聲音,不論是年輕時代的爛漫抒情,抑或是外交時代的社會寫意,絲絲縷縷都挾情帶意。多層面、多角度的人文關懷,構成詩人開闊的抒情世界。
我總感覺她的詩是有攝人心魄的聲音的,聽感她的《蔦蘿》,詩中的情,是春天流動的風景,輕靈靈、溫撲撲地傳過來。
“它曾在青果般的心/當年齡也那麼青青/搖曳,去探觸/白雲,和夜空的星。
去到魔境仙鄉/卻也能讓心返青/重做少年游,攜手/任它是生者/還是幽靈。”
蔦蘿是牽牛花族的一種,是她自上海同學家籬上請來的“南方的客人”,她認為這珍貴的“客人”,能牽心“返青”,而且由景牽情,還可以進入“重做少年游”的灑脫之境,好一派深情的開掘,好一派心力所向的“魔境仙鄉”。
我很喜歡她寫“給前來探親同室過夜的小女兒”的《致熟透了的姑娘》這首詩:
“……你把滿腔心事倒給我/我的心堶/你的心婸/我望著熟睡的你等天明。
怒放了的花誰來聞她/熟透的櫻桃誰來摘她/飄香的姑娘誰來娶她/這樣甜的姑娘,你快走吧!
可愛的姑娘就要走遠/好象白雲飛到天邊/我的目光跟著她,好象光線/我的思念浸著她,好象藍天。
我的祝福護著她,永遠香甜/我的魂魄牽著她,不論多遠/我蒸發了的淚潤著她,飽滿新鮮/我的信任守著她,幸福在前”。
母翼下長成的鳥兒遲早要飛。這是一個知心的東方母親最細膩體貼的表達,女兒“心婸插芋A母親“心堶哄芋C這樣關鍵的襯比,透意出切近的惦念與牽系。雖是“心堶哄芋A可母親望著把滿腔心事一古腦兒倒給自己而輕鬆熟睡的女兒,還是由衷希望如此“甜的姑娘”“快走吧!”,而且還著意用了個感嘆號。這枚溫馨的標點我感受編織進雙重語義,既強化點染了女兒洋溢的成熟與豐盈的最美,又烘托出母親幸福的驚喜與寬慰的信任。可是無論女兒飛到哪兒,親濃有愛,情深有淚,母親寬如藍天的思念都勢必要緊緊追隨……
由於這首詩的引領,我的感受突然很直接地嫁接到何其芳的《聽歌》上:“……就像早晨的金色的陽光/因為快樂而顫抖在水波上/春天回到了園子/花朵都帶著露珠開放”。
在每一個母親眼堙A女兒不就像“帶著露珠開放的”清馨花朵?燦美得像生活在安徒生童話中。
四
凝思幼殊前輩所經歷的複雜年月,我還愛斟酌她的愛情詩,因為那些愛情的語言有著特殊的時代背景,從另一層視角揭秘著那個時代的雲風幻變、態驟情急。
“這是最後的一個黃昏,親愛的/天邊的紫雲,曳上了金尾/想一想吧,你還
得帶點什麼走/噢,兩根針,一卷線,破鞋底也該重配一對。《最後的黃昏》
一帆躊躇遠志正自此岸啟程……
這不單單是兩個人的宏遠志向,詩的背景代表的是一個重大的時代。從詩中情感的內斂,可以想像,這最後的一個黃昏盛裝著怎樣揪心的離情別緒。在那個離亂的年代來抒寫,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去悟讀,“針”、“線”、“鞋底”,作為愛情的參照,怎不潮濕人的心靈?
還有:“我忘不了那一天/你我坐在紫藤葉兒間/你拿一張紙/隔開我的臉/低問我可允諾你/看著我/——永遠。
我忘不了那一天/你我坐在紫藤葉兒間/我接過那紙/隔開你的臉/含混先問你要否/看著我/——永遠。
我總忘不了這一天/我總忘不了這一天/薔薇初綻/你的雙眼籠著煙。”《我忘不了那一天》
這的確是一首誘人的愛情詩,倘使能有產生共鳴的有識之士為之譜曲,也絕對是又一首動人的歌詞。我靜耳期待!
“我像找到了我自己,我找到了你”。《你》
這不就是迎候幸福的腳步在漸漸靠近嗎?有如此堅定幸福的愛情步子走來,我想,此時一定心靈都在起舞!
“蜜吻的唇啊,拭淚的衣角/仿佛夢中迷茫的花枝/——我又哭了”。《重荷》
“愛情原是天上的虹/能當它可踏過的橋/為什麼不,呵,化塊冷石傍一泓止水呢/——仍迷信愛情的人哪!”《迷信》
“初夏的花開得滿坑滿谷/這不是我對你?幕襯?/我的懷念是青青的小草/靜靜地伸展到你的腳前”。《愛人的歌》
那些溫馨的、陽光的詩,形成我視域中浩瀚的海,蕩漾著深藍深藍的愛情……
生活中,即情即景催生的靈感泉源,是人們不經意間的遺漏,而她敏銳地收藏在詩中,那是詩人才有的驚覺與捕捉。渾然天成的流露與紛呈,沒有刻意的經營。在款款詩行中,道盡意中之念,輕鬆回轉,文筆練達,其收放功力令我欣賞、令我自歎不如。
人,行走在天地之間,是要和精神緊緊偎依的。尤其是在需要力量和激情的時候。縱是在經濟拮据的時日,精神依然要保持闊綽。由古至今,詩的語言是最能表達人們情懷的特殊載體,是文學藝術的甯馨兒。在生活這朵馥鬱香美的花中,採摘出的詩歌果實才豐潤甜美。
在幼殊前輩眼堙A八方有詩,高天、闊地、動的、靜的、明的、隱的、國內、國外都是情。有詩心,就有詩情,有詩情,就有詩一樣的生活樂章。因為她對世間大情小物都融情化愛,對世間萬物,所有永遠的情意都是希望的伏筆。苦樂年華都在詩情下,在詩意中,在歲月內,在生活堙C這就是詩人與自然之間,心靈與物象之間,生活藝術與社會藝術之間的靈犀與默契。
從不同側面、不同角度的藝術素描,為我們年輕的一代又一代鋪展開了大社會背景下的大生活畫卷。她擁覺醒的詩心,超拔、而又厚實地愛著親人、同學、友朋、生活、藝術、國土和那個顛沛的時代。留下了難能可貴的照片,也留存了無盡感念的時光和時光贈予的一切美好。照片比文字更靈動,文字又比照片更深入。一切深刻的經歷任由文學這部大書來容納,一切本真的故事任由生活這張大口來反芻。
《倖存的一粟》,好一部盛納豐富生命章節的大書!翻過詩人這座精神的聖山,我得到了審美愉悅與靈魂昇華的雙重獲益。
現在,這個經歷了二十世紀疾風浪潮洗禮的、年在八旬的前輩詩人,仍以昂揚的秀心銳眼、飽滿的精神氣韻、熱烈地愛著可人的詩歌和詩歌世界,依然以詩化的藝術思維自由表達著精神生活的美妙和藝術內質的性靈。
我一直覺得,詩人的生活是要比其他人更生動、更豐富、更致遠,外交官詩人的生活就更加錦上添花了。執著傾心藝術的人,生命是斑斕的,精神是浩瀚的,思想是高貴的,境界是豐實的。她高潔的藝術情操、深厚的文化積澱、達觀的精神品格、坦蕩的社會情懷與詩的血脈契合在一起,磅礴思想若陽光下的聖山一樣雄渾、偉岸……
2004年4月19日夜1點零6分
成幼殊:北京資深女詩人。
成幼殊,1924年生於北京,原籍湖南湘鄉。少兒時期先後就讀于南京、香港。其後考入上海聖約翰大學。1946年起在上海、香港、廣州當外勤記者。1953年初參加中國外交工作直至離休,曾先後外駐?諦碌呂鎩⑴υ肌⒏綾竟tr鵲亍?1948年和大學同學陳魯直結婚,共有四個子女。
已發表的著作包括《倖存的一粟》詩畫集,《成幼殊短詩選》;《哥本哈根大學》,著重於闡述其在物理、醫學和人文學科方面的貢獻;《NB——關於尼耳斯·玻爾的一些回憶》,譯自大科學家玻爾的同事斯忒藩·羅森塔耳丹麥文原著,合譯。迄今未停筆。她吟自然的詩可從兩個層面理解,即,或為對自然現象的描述,或寄喻人事對她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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