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婚礼.惑
绮湮(中国上海)
我把不长不短的头发随意扎成了两根辫子,套上一件蓝红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蓝色牛仔裤.
衬衫比较长,下摆是开叉的,迎着风可以飘起来,有些像裙子.
这样很休闲,像个家居女孩,带有野花香味的家居女孩.
但是,我要去参加一个婚礼,鲁蒙朋友的婚礼.我这样穿着,他一定会叽里哇啦的.
果然.
我下楼的时候,他一种快要哭的表情:"哦,我不是要责备你,绮湮.我没办法.我知道你讨厌礼节.我穿了西装呀!你有很多漂亮
的衣服,长裙,短裙,把衬衫换掉好吗?"
我知道必须要换掉的,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就这么穿.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自己了.
我还是转身上楼.
鲁蒙在楼下补充道:"把你的辫子也换掉,弄那种翘翘的头发,好吗,绮湮?"
我上楼的步子很快,但无力.
十五分钟后,我回来了.
一条连衫正统的紫红色长裙,有花边,似乎有些成熟.但是,还有一些俏皮.我穿这条裙子,就是看中这些花边.
我还弄了那种凌乱的翘翘的头发.
"绮湮,你很漂亮."鲁蒙的表情和刚才完全相反,"我会很有压力的,他们会拿我们开玩笑."
我笑.
我知道这样要比刚才漂亮.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漂亮.
陌生的绮湮.陌生的我.
大厅里的空气很混,很闷.
我很无奈,无助.
新郎新娘到哪,那张桌子就会摇动.
爆发很热烈的喧哗.
我去看新郎的表情,笑的很怪.
我再去看新娘的表情,笑的很苍白.
他们也一样无奈.
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已经三小时没有讲话.
我不想做花瓶,但我像玻璃瓶.
"吃呀吃呀,鲁蒙,帮你朋友舀汤."
"鲁蒙,你的朋友怎么不吃呀?"
"介绍介绍,不要藏起来嘛!"
"鲁蒙,什么时候抱儿子呀?"
第二轮的玩笑又开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有生气.但我不喜欢.
我只好摆出一种尴尬的笑.
我不会应酬.我的资格嫩的像芽.
所以我很无助.
新郎新娘终于来到了我们的桌子.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的笑诡异.
我也站了起来,拿着杯子的手有些怪,好象不是我的.
新郎灌着酒精,像在灌着毒药.表情很复杂.
新娘躲闪着,胭脂似乎融化.
伴郎已被扣留在另一张桌子.
我很同情他们.
"这是气氛,绮湮.这种场面有意思吧?待会还有闹新房呢!"鲁蒙的神情兴奋.
我晕.
那我将要连续x小时不说话.我将打破自己的记录.
我又有些想笑.尽管无奈.
笑声,哄声,刺耳,莫名.
新房内.
我坐在窗檐上,希望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些人的花样很多,新郎新娘像两个棋.
游戏很无聊.话语更可怕.
我想逃.
新房在九楼.
朝下看,有一个很美丽的花园.还有欧式的路灯,情侣凉凳.
绿化很干净,还有一条湖.
楼下有情侣散步,他们有一天也会像窗内的新郎新娘.
我呢?
我害怕这样.
但是,这种模式谁又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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