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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
沈河
停在這一刻，管不了自己
蜻蜓帶我飛
先停在岸邊的葦草上，看浪花朵朵
泡在水潭的童年在拍打水面
水面之上是七月炎熱
坡坡坎坎，一個少年上山砍柴
迷路，是黑黑的夜色
從村莊趕來的火把
目前還在燃燒
土塵彌漫，是哪來的風
遮住親人，遮住村莊
一輛手扶拖拉機是我離開村莊
所乘的最快的交通工具
幾次來回，擦拭一盞屬於八十年代的燈
給我更多的光芒
在大學留下的腳印
已被雨水沖走得乾乾淨淨
哦，在廢棄的碼頭上
我與她的戀情
填在缺口處，多麼牢固
……
飛來飛去，這只蜻蜓累了
落在我的體內
燕子每天在飛
坐北朝南的屋子，陽光多，
飛得高的燕子，在低處
在屋簷上築窩，
以灰泥和枯草為原料。
燕子不管雷陣雨，天空帶閃電，
不管簷水落在石板上
青苔蔓生，澆透的藤蘿
越纏越密越遠。
燕了用全身的溫暖孵化雛燕，
每天上下地飛，披著雨，在草地田間
銜來小蟲子，讓雛燕的毛髮愈來愈多，
從淺黃至黑色，
呱呱叫轉向翅膀變硬。
我抱著兒子立在一邊，
他看飛去的燕子，
我看燕窩上雛燕探出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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